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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家坝镇的庄台,中间高,四周是土坡,人居住在台子上,洪水从四周流过。新京报记者徐天鹤摄
洪水又来了。
7月20日8时30分左右,淮河王家坝闸水位已达29.75米,超过保证水位0.45米,时隔13年后,王家坝再度开闸蓄洪,也是第16次开闸蓄洪。王家坝闸附近濛洼蓄洪区内的四个乡镇再次陷入一片汪洋。
安徽省阜南县老观乡副乡长李小凤回忆,蓄洪前一夜老观乡的一整条街道都灯火通明,拎着大包小包投奔亲戚的人,帮助村民转移的武警、来回搬卸物资的车,排着队前进的鸡鸭鹅。据统计,从7月19日夜间到20日凌晨,濛洼蓄洪区四个乡镇住在低洼处的2000多人连夜转移。
更多的人住在拥有牢固堤防的保庄圩或高出地面近30米的庄台上。他们的居住地被洪水包围,但安然无恙。
67年里16次被洪水冲击,当地政府一直在考虑蓄洪区内居民的搬迁问题。
上了年纪的老人很少想过要搬走离开这里,“这里是我的根,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,要守着祖宅,死也要死在这里。”但近几年,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外出务工,选择在其他地方定居,“不想再待在这里了,想离开这个蓄洪区。”
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教授刘树坤此前在接受采访时表示:为减少分洪损失,考虑当地长远发展,应鼓励蓄洪区里的人们迁移出来。但由于耕作距离变远,农民生产生活不方便,再加上受安土重迁观念的影响,部分居民不愿意搬迁。
对于从小生长在淮河边上的人来说,几十年和洪水相处的经验里,已经摸索出了一条“水进人退,水退人进”的生存之道。
淮河简图。新京报记者解蕾摄
67年16次开闸
在安徽省淮河河道管理局王家坝闸管理处主任张家颍眼里,今年水位是1968年洪水以后最高的一次。7月23日中午13时,在开闸蓄洪76个小时后,王家坝闸的13 孔闸门依次关闭,停止向濛洼蓄洪区分洪,蓄洪区的水流变得平缓。关闸时,王家坝站水位为28.28米,相较于开闸时的29.75米下降了1.47米。76小时里,濛洼蓄洪区蓄洪总量为3.75亿立方米,相当于26个西湖的年蓄水量。
王家坝闸始建于1953年,地处河南、安徽两省交界处,是淮河上中游的分界点。2003年,老闸拆除重建。新的王家坝闸一共13孔,设计流量为1626立方米每秒。张家颍介绍,王家坝闸以上为淮河上游,流经山区,长约360公里,落差178米,洪水一旦下泄,会迅速到达王家坝闸。王家坝闸至洪泽湖为中游,落差为16米,坡度突然由陡变缓,而且下游洪泽湖的地势还高于淮河蚌埠段,使得淮河水排泄阻力大,王家坝闸就成为保护淮河中下游的一道安全屏障。自1954年至2007年,王家坝先后15次开闸蓄洪,为削减淮河洪峰、确保防洪安全,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,有“千里淮河第一闸”之称。
淮河水从王家坝闸的13孔闸门里汹涌而出,流向濛洼蓄洪区。新京报记者解蕾摄
王家坝闸东北面,是濛洼蓄洪区,是淮河防洪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历史上一直就有居民在蓄洪区内生产生活,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,这些地方被正式确定为国家行蓄洪区。
淮河沿岸肥沃广阔的土地吸引着世世代代的农民在这里耕作生息。洪水来的时候,这个区域的功能是蓄洪;洪水没来时,仍然可以垦殖。据县里资料显示,蓄洪区总面积为180.4平方千米,设计蓄洪水位27.8米,设计蓄洪量7.5亿立方米。区内耕地面积19.8万亩。
濛洼蓄洪区内有王家坝、老观、曹集、郜台四个乡镇,居住着近20万人。居民分别生活在两种区域内,一种中间低,四周高,被堤围住,像一个盆,叫做保庄圩,人居住在“凹处”,洪水被拦在堤外;另一种就是把“盆”倒扣过来,中间高,四周是土坡,叫做庄台,一般高度在31.2至31.5米之间,人居住在台子上,洪水从四周流过。蓄洪区内,现有131个庄台和6个保庄圩。
此次洪水来袭后,蓄洪区内77座湖心庄台成为一座座孤岛,进出变得十分困难,需要用船往来接送人员和物资。
“早几十年,庄台没这么高,都是我们到河边去挑泥,一点点垫高的。这些年,庄台抬高了三次、加固了三次。”86岁的刘克义说,他所在的王家坝镇李郢村刘郢庄台地势较高,在关闸三天后,附近的洪水已经退去,露出了农田和被水淹过的稻子,邻居正忙着下田去检查和补种,毛豆花生彻底被淹坏了,稻子有些还能保住。等过几天地里的水彻底干了,就把之前拔上来的小香葱埋进去继续种。
王家坝关闸后三天,大水退去后,刘郢庄台的农田率先显露出来。新京报记者解蕾摄
王家坝镇镇长余海阔说,蓄洪区的村民种地主要是靠赌。水没来就多种点,水来了庄稼只能淹了。在这种特殊环境下,蓄洪区内主要发展“适应性农业”,因地制宜发展莲藕、芡实等沿淮适应性水生蔬菜,种植杞柳、稻虾养殖、水禽养殖,种植优质旱稻等。据县里资料显示,2019年底,濛洼粮食总产量10.98万吨,农业生产总值5.79亿元。
庄台上的房子已经不够住了
王家坝镇的一个庄台上,村民周远飞(化名)家的房子和对面的一排房子仅有一米之隔。
“这几年,庄台上的人越来越多,每家每户一辈又一辈人出生,庄台上的房子已经不够住了,只能越盖越挤。”34岁的周远飞说。
他现在开出租车,跑阜南县到王家坝的往返专线,每天早上六点多出发,晚上九点多回家。无论到阜南多晚,他都得赶回王家坝,给老父亲擦洗身体。
两年前,父亲出了意外,坐上了轮椅。母亲每天要照顾父亲,也没法下地干活, 家里的重担落在周远飞一个人身上,两年里他的头发白了快一半。两个孩子到了要上学的年纪,周远飞希望他们能去县里上学,接受好的教育,于是在阜南县城里买了一套房,他四处借钱凑够了首付,等着交房后,每个月开始还贷款。
“想搬走啊,咋能不想走。年纪大了,也没法种地了。可是搬到哪里去呢。”70岁的周铁心(化名)住在大儿子的房子里,大儿子儿媳在杭州打工,老两口和孙子孙女四口人挤在五六十平方米的房子里。他站在屋檐下,看着雨又下了一整天,心里估计洪水一时半会下不去。
近些年来,随着人口增长,庄台又一点点垫高,濛洼蓄洪区庄台上的居住面积在变小,人均面积也日益减少。住房拥挤,发展空间小,给村民的生产生活带来极大不便。
“现在80岁的人,60年前就是个20来岁的小伙子,结婚成家不断繁衍,他现在可能一家三四十口都正常。人没地方住,但又没办法扩建庄台,这种情况下他自己就往上挤着盖房,到最后庄台面积变得非常狭小,基础设施配套不完善,垃圾靠风刮,污水靠蒸发,人居环境非常差。”王家坝镇镇长余海阔回忆起庄台多年前的情况说。
坐落在淮河北岸的老观乡,地势较王家坝镇低洼。关闸后,王家坝镇的几个庄台已经退了水,但老观乡还在被洪水围困,遭受的打击也比王家坝镇严重。在这样的村庄,人和土地的矛盾更加突出。
蓄洪当天清晨五点,徐如贺和老伴从田里抢救上来的香葱。新京报记者解蕾摄
王家坝镇一个庄台上的住房情况。新京报记者解蕾摄
28岁的佘文武在老观街上经营着一家电器行。一楼是店铺,二楼是一家四口的卧室。老观街地势较低,是乡里最热闹的市集,平时人来人往。
蓄洪前,佘文武一家人差不多搬完了重要的电器和生活物品。洪水袭来的时候,他看着家里的房子一层完全泡在了水里。
佘文武不是没想过搬离这里,但搬到县城不仅贵,而且还失去了地,村民们舍不得,也都有自己的私心。
“拆迁之后,我去县城就不是农村户口了,家里条件又不富裕,要是再享受不到农村户口的优惠咋过呢。县城里卖电器的那么多,不像老家都是熟人,生意没法做。”
现在他就想着靠店里生意多赚点钱,能在阜南县城贷款买个房子,好让孩子能在县里读书,这样家里的地和房子也都在。
老观乡被淹的街道,佘文武和邻居们划船到电器行,想再抢救出一些物品。新京报记者 解蕾摄
鼓励居民外迁
事实上,对蓄洪区内的人们进行妥善安置,使其免受洪水之苦,一直是各级政府部门谋划的问题。
余海阔告诉记者,2003年淮河发过一次大洪水,一年开闸蓄洪两次。“感觉到库区内的群众生活十分不方便,而且还有危险。于是决定在库区里的每个乡镇建一个保庄圩,将库区内居住在28.5米以下庄台的群众和住在危房里的群众迁到保庄圩上,给他们宅基地和补贴,将不安全庄台的房屋拆掉,对28.5米以上的安全庄台进行加高加固。”
记者了解到,一个保庄圩面积通常为1.2平方公里,能居住1万人左右。
2017年年底,安徽提出“减总量、优存量、建新村、分步走”总体要求。其中“优存量”就是要把拥挤的庄台进行疏解。余海阔介绍,“有三种方式,第一种是进行外迁,迁到县城里,给予相关补贴;第二种是直接货币化安置,把庄台上的房子拆除给予相应补贴。第三种也是最普遍的方式,在保庄圩内进行集中式安置。”
据阜南县政府公开信息显示,2018年阜南县开始计划实施蒙洼蓄洪区居民迁建工程。计划对濛洼蓄洪区内131座庄台中,人均庄台台顶面积低于50㎡的超容量居民和200人以下庄台的居民实施居民迁建工程。以最大的优惠政策,积极鼓励濛洼地区居民外迁到县城选择新居。
阜南县发改委主任李思泉告诉记者,针对庄台上“一线天”的拥挤生活情况,政府于2018年提出濛洼蓄洪区2018-2021年计划,计划实施居民迁建14758户55084人,分为三年执行。根据迁建方案,搬到保庄圩的群众,如果人均居住面积在30平方米以下,可免费获得一套住房,超过30平方米只需要付全部房款的5%,其余由政府补贴。此外,政府建立了一个销售平台,juji了县城内的开发商,开发商愿意以低于原本房价5%到10%的价格出售给需要搬迁到县城的居民。
根据阜南县政府公开信息显示,在《阜南县蒙洼蓄洪区居民迁建安置方案》的三种优惠政策如下:一是直接货币化外迁安置,在享受每户补助9.32万元的基础上,另补助每人1万元;二是县城购房安置,濛洼蓄洪区迁建居民,选择购买县内合法的新开发商品房安置的,人均安置建筑面积30㎡,每平方米补助1000元。超出人均30㎡的部分,不再给予补助;三是在保庄圩内集中安置,迁建居民可自行选择安置房面积,原则上人均不超过30平方米。
记者算了一笔账,以一户四口人为例,如选择直接货币化外迁,则可拿到13.32万元的补助;如选择在县城内购置一套120平方米的住房,需花费48万,政府补贴21.32万。如选择在保庄圩内集中安置,可免费获得一套120平方米的房子,超出部分,按楼层高到低,需按每平方米50-400元缴纳购房费用。如果在庄台上修缮一下自家房屋,花费通常在几万到几十万不等。
李思泉说,2018年开始,基层干部经过几轮摸底调查,逐门逐户进行宣传和动员,统计出当年总共有1104户4830人愿意搬迁。目前上述居民全部完成迁建,2019年度任务正在进行中。3362户搬迁到县城,已经和发开商签署购房协议,发放完补贴。另外有539个贫困户将被免费安置在保庄圩中。
老观乡村里,挂着迁建居民购房广告。新京报记者解蕾摄
搬不搬全凭群众自愿
摆在濛洼蓄洪区面前的一个难题是,并不是所有的居民都愿意搬迁。
濛洼蓄洪区内,沿河的每户人家都至少有四五亩地,不发洪水的日子,这些地足够养活一家人。
村民郑孝辉有兄弟姐妹五个人,小学没毕业就出去打工补贴家用。三年前,在家人劝说下,他从郑州回到王家坝,在老家做做木活,帮别人盖盖房子。
当时阜南县土地流转,政府鼓励外来人员回家投资创业。于是他和二哥开始做养殖,养了二百多只鸡、十几只鹅,一百只鸭,还承包了一片二十亩的鱼塘,里面有鲢鱼、鲶鱼和小龙虾。又花了十多万买鱼苗,“去年卖了两万多。”
今年年后投放的鱼苗,已经长到中等大小。这次洪水一来,全被冲走了,“今年没收入了,成本还没回来。”郑孝辉说。另外,地里还种了桃树和梨树,根也在水里泡坏了。
对于鱼塘和农田的损失,郑孝辉坦言,“估计有个四五万,还能勉强承受。现在十几年来一次洪水,反正还能接受。”
两年前,他自己动工,花了三四十万重新修建了家里十几年的老房子,上下三层一共三百多平方米。他从没想过离开庄台,“房子也都建好了,还有鱼塘,去了县城啥也不会干。”
老观乡村民徐如贺的屋子建在淮河边的坝埂上,临河的整面墙都是被大水侵蚀的痕迹。老屋屋顶是由砖瓦盖成的尖顶,下雨严重的时候会漏雨。
房子是祖宅,徐如贺从小在这里长大,以前发大水的时候房子被淹了,没地方去,就爬到屋顶,搭个棚子吃饭睡觉,洪水退了再下去。已经记不得房子被冲毁了多少次,每次洪水过后再重建起来。几十年来,如此反复。
现在的这个房子是2003年大水后建的,没有再倒塌过。院子的台阶上布满青苔,空气里潮乎乎的。屋里堆了些老两口抢救上来的玉米。72岁的徐如贺戴一副眼镜,正坐在门口板凳上看书,读的是《资治通鉴》。
蓄洪当天清晨五点,徐如贺和老伴从田里抢救上来的玉米。新京报记者解蕾摄
淮堤上,在一栋长满青苔的老房子里,72岁的徐如贺正坐在门口板凳上看书,读的是《资治通鉴》。墙外十几米远,就是上涨的淮河水。新京报记者解蕾摄
他的五个孩子都已经大学毕业,在外地工作定居,听说老家发洪水,孩子们担心父母安危,这几天大儿子一直打电话想叫父母去扬州和他们一起住,老人不愿意。
“要去早就去了。之前也去住过,不习惯城里的生活,还是待在村子里自在,空气好,环境好,每天看看书,种种地,农民嘛,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。”徐如贺说。
今年86岁的刘克义是远近闻名的“淮河老人”,67年前还参与了王家坝闸修建工程。他生于濛洼,长于濛洼,见多了洪水和开闸,经历过14次被迫搬家,却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。
“确实有些人不愿意搬。不过我们完全尊重群众意愿。” 阜南县发改委主任李思泉解释,不想搬的原因有几个,一是现在国家对淮河治理力度加大,从2007年到现在,2013年只发了一次洪水,老百姓的农作物还是有一定收入的。二是即使拔闸蓄洪了,农户也能得到国家的补偿。再就是,迁出一部分居民后,庄台生活环境得到极大改善,村民很满足。最后就是农民对土地的眷恋,尤其是老人,就喜欢待在农村,在城市里住不习惯。
86岁的“淮河老人”刘克义和老伴儿,67年前曾参与王家坝闸修建的工程。新京报记者解蕾摄
李思泉说,对于濛洼蓄洪区而言,是要将居民全部迁走还是留一部分居民在庄台上生活,这个问题仍旧在讨论中。他本人认为,濛洼蓄洪区内的20万群众不可能全部搬走,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这18万亩土地一定会有人来经营,杞柳、芡实、莲藕、鱼塘这类适应性农业收入也相当高,而且保庄圩内也有一些扶贫工程用来提供就近就业。目前,水利部已经提出2021年,将在濛洼蓄洪区新建一个保庄圩和四个庄台的方案申请,并且已经上报到国家发改委等待审批。
濛洼蓄洪区的未来
王家坝闸关闭后两天,王家坝镇的几个庄台附近的水落了下去,已经露出了农田,村民忙着去补种小葱和稻子。
但一次蓄洪,对蓄洪区百姓来说,无疑会遭受很大损失。多年来,这里的村民一直生活贫困。直到今年,阜南县才实现了贫困县脱贫摘帽。
因此要根据季节和气候进行种植,王家坝镇就在鼓励农民进行毛豆和香葱种植,毛豆每年春天种植,五六月就可以收获,开始上市,避开洪水高发的六月下旬到七月上旬。香葱从春季开始分种,一直延续到冬季,在大棚里种植,等到过年下雪的时候,香葱就成熟了。下游老观乡和曹集乡则大量种植莲藕和芡实,郜台种植了大量杞柳,做成工艺品远销海外。
“这种适应性的农业,也是逼出来的。经过这几年适应性农业的发展,也让我们这个地方跟上了全县脱贫攻坚的一个步伐。”余海阔说。
记者走访濛洼蓄洪区发现,大部分家庭都只剩下老人和小孩,留守儿童比例很高,年轻一代基本都在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打工,庄台基本成为一个个“空心村”。
据王家坝镇最新数据统计,王家坝镇拥有8019户家庭,总人口数33877人,其中贫困户1416户,5501人,人均收入11415元,外出务工人数比例高达47%。
“这是城镇化的必然道路,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会走出去。”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防洪减灾研究所原所长程晓陶说,“我们国家仅仅是国家一级蓄滞洪区的就有九十多个,几千万人在里头生活,这是中国的国情。”他主张蓄洪区人口迁建是一个顺其自然的过程,随着城镇化浪潮发展,农村越来越多年轻人走了出去,有的人在城里站住脚,就有可能把老人接出来,如果没有那个条件,老人在老家也至少还有个家。
程晓陶说,中国的防洪本来就是一个两难的问题,水退人进、水进人退的这种模式不可避免,总要有一些地方小水归人,大水归水,它是一个国家自然和社会经济因素交织后的结果。在发洪水的时候,如何把损失减到最小,然后尽快地恢复重建,才是最重要的。我们不可能消除洪水,那就要与洪水共存。对洪水来说,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,两利相权取其大。
至于濛洼蓄洪区未来的发展,李思泉认为首先要巩固脱贫攻坚成果,加快推进蓄洪区内乡村振兴,大力发展适应性农业,解决保庄圩就近就业问题,提高整体经济收入。
文丨新京报记者 解蕾
编辑 | 胡杰 校对 | 李项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