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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冈:湘中古城的遗憾和未来

      武冈的故事开始于6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。
      站在武冈安心观乡的东洲河边,清澈的河水和绿色的禾苗如一幅流动而凝固的画,在阳光下分外耀眼。河的对岸,静卧着一座小山,山下有一天然岩洞,因洞内四季如春而被冠名为“四季岩”。上世纪80年代中期,就在这个岩洞内,挖掘出了骨针、陶质纺锤、石斧和大量陶器的碎片,后被证明为至少是6000多年前新石器时代古人类所使用过的器物。在湘中南,这样的器物并不多见,当时的人类为何会在这一带休养生息,我们已不得而知。但正是这些不起眼的石块、陶片,开启了武冈6000多年历史的源头,也给了今日武冈与众不同的厚重。
      2200年前的武冈叫做“都梁”。
公元前124年6月,汉武帝封长沙定王刘发的儿子刘遂为都梁侯,刘遂便在今天的武冈市东郊七里桥建立了都梁侯国。武冈又称都梁便始于此。
      也有另一种说法。刘遂建都梁侯国的20年前,武冈就已立县,其依据是1958年在长沙县挖掘出的一座汉墓中,居然发现一方边长2.2厘米的正方形官印,印文为“武冈长印”。经考古专家考证,此印为汉代文、景时期(公元前179—公元前143年)之物。汉承秦制,管理千户以上的县官称为县令,管理户口不满千户的县官只能称为县长。这也表明了当时武冈的人口还不足千户。
以上说法究竟孰真孰假,唯有留待历史学家们再做评说,于记者而言,只能是一个谜。
      还有一个同样解不开的谜。上世纪80年代末,有人在当地一座古墓中居然挖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印,它被装在印盒里,而印盒里还有未干的印泥,呈暗红色,仍能拓印,印下面的文字为“司马炎”,上面的文字为“内宫”。事实上,司马炎为晋朝的开国皇帝,其都城在今河南洛阳,而史书上也没有关于他曾经到过武冈的记载,那么,他的金印又怎会在武冈出现呢?
     不独如此,在《武冈州记》、《武冈乡土志》等史书中,关于武冈与帝皇的记载还有宋徽宗和宋理宗,前者为武冈云山留下了“云山七十一峰烟云变幻”的赞美词句,后者则在其任邵州防御使时,为武冈十景之一的宣风楼题写了“宣风雪霁”的匾额。而明朝灭亡后,明朝皇室后裔桂王朱由榔于公元1647年登基称帝建立南明后不久,就从广西全州“迁都”武冈,将武冈改为“奉天府”,武冈城变成了皇城。
古城的遗憾
      “非常可惜的是,武冈的老城区经历了各朝代的战争以及“**”中的巨大破坏,否则,今天各位就能充分感受到老城的韵味了。”武冈市市长周晓红、市委副书记朱爱媛领着文化名家们行走在武冈老城区的大街小巷时,细心地介绍中不时流露出惋惜。
今天武冈的老城区在宋代时就已经是县治之地,而明朝时已基本达到了现在的规模。这得益于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第18个儿子朱楩,自他被封为泯王迁居于此,繁衍子孙14代共252年。为了不失王府所在地的威严,朱楩和他的后代们在宋代城墙的基础上大兴土木,兴建了自己的王城,他们在傍依资水的天然险峻修筑城墙时,又筑渠引水绕城而流,为王城构建起牢固的屏障。
      如今,在武冈的老城区仍依稀可见明朝时期的盛况,尤其是老城区中均以“龙”字命名的5座桥。据传,朱楩在给这5座桥命名时费尽了心机,一方面要能包含自己有朝一日登上皇帝宝座的愿望,另一方面又不能被皇帝识破,以免招来杀身之祸。朱楩冥思苦想,寝食不安,然而,刚将第一座桥取名为“兴龙桥”后,自己就一病不起,呜呼哀哉了。民间引此为笑谈,纷纷将剩下的4座桥取名为“攀龙桥”、“让龙桥”、“游龙桥”和“化龙桥”,以示讽刺。后来,笃信迷信的封建统治者还真怕“五龙”飞起,就将“让龙桥”改为“骧龙桥”,并新修一外城,把“五龙”围住,让“五龙不出城”。
     这段由来的可信度并不需明证,而武冈就此形成了内城、小王城和外城三座城池,三城北高南低,似巨环相连,总长近6公里。城垣均为方条形青石砌筑,上竖战楼760间、城楼13座、大小炮台54座,“武冈城墙甲天下”由此得名。
然而,城墙和它悠久的历史,如今更多的只能在人们的口头中流传。“**”期间,武冈的古城墙,武冈的“长城”,这些凝固的艺术,成为了当时人们修筑防空洞、水库及构筑房屋基脚的天然石料,现在,武冈城墙只残存4座城门及4段城垣,总长1450米。
     曾经“甲天下”的武冈城墙和帝王将相们一道化作了历史的烟云,而意蕴丰富的文化仍延续着武冈的内涵。陶侃(陶渊明之曾祖父)在武冈任县令时创建的官学,柳宗元的《武冈铭》、韩愈的《曹成王碑》、王昌龄的“武冈前路看斜月,片片舟中云向西”等诗句,朱熹对武冈民风民情的了解,文天祥的《武冈军学奎文阁记》,以及武冈城东郊法相岩上的摩岩石刻,道教第六十九福地的云山,遍布全市的100多座寺、庙、庵,武冈傩戏等等,在历史的文本和现实的视野中继续传承着武冈的神韵。
旅游的重任
     “武冈有悠久的历史和精美的文物,但以前我们并没有意识到它们的珍贵性,也没有好好地进行保护,造成了太多的遗憾。”无论是在私下聊天中还是在公开的场合上,如今武冈市的主政者都坦然承认着这个现实。
      近几年来,武冈市正尽可能地弥补由来已久的缺憾,在城市建设中,对旧城区注重保持古城的建筑风格和整体布局,并分别划定了具体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地带。在此基础上,投入了4500万元对古城墙、古城门、古桥梁、古塔、古民居等文物古迹进行了维修和保护。
对于一座已被历史时光刻蚀的古城,单靠地方政府出资维修显然是杯水车薪。于是,武冈市想到了用旅游来带动古城保护的方法。
     “武冈几千年的历史,拥有了遍布山林的古典传说、珠玑满地的文物古迹和精妙绝伦的人文景观,加上武冈钟灵美秀的自然风光,这些为武冈的旅游发展沉积了巨大的潜力。”中共武冈市委常委、市委宣传部长吕伯平介绍,武冈的饮食文化具有独特的魅力,除了大家熟悉的卤菜和铜鹅外,还自成一体系,拥有其他丰富的品种。如今,饮食已成为武冈旅游文化出击的先头部队,引起各方面的关注。
     武冈市的区位条件在发展旅游时被一再提及。武冈是邵阳西南五县的中心,离新宁莨山和城步南山均只有1小时的车程,离桂林也不过3个多小时的车程。这些被充分考虑进武冈旅游发展的规划中。今年以来,武冈开始了一系列文化旅游的推介活动,在举行“文化名家武冈行”活动之后,他们还将在今年湖南旅游节期间举办“武冈旅游论坛”,全力打造武冈“古城·名山”的旅游品牌。
     这座千年古城能否如武冈人所愿,依靠旅游重焕生机?作出结论还为时尚早,但行走在这座虽然面目已不是那么清晰的古城中,她的悠远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各种惊喜。毕竟,古城中的一口古井,几块老砖,一株古树,都是历代文人骚客和先民们留下的印迹,令人不由产生许多文字难以表达的念头和挥之不去的情绪。